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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蓁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霍留行刚预备缴械投降,却听她自说自话起来:“我仔细想了想,郎君的意思,我大致清楚了。”

“?”清楚了什么?

“郎君今夜表意表得如此明白,如若我还因羞怯逃避,故作痴傻,实在有些对不住你。我想,我于情于理应当给予郎君正面的回应。”

“?”他表意了吗?

“郎君对我抱有如此情谊,我很感激,虽然我此前一心报恩,对郎君并未作他想……”

“……”这是表意被拒了?

霍留行有心“醒来”解释,却又听到一个转折:“但我记得,郎君白日里曾暗示我,天下之人皆为利来利往,若不图利,便是图情。郎君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应吝啬回报,既然你图我的情,那么我也愿意努力对你生出情来投桃报李。只是我常听人说,感情之事不可勉强,所以须请郎君耐心等一等我,我会好好用心的。”

“……”

霍留行活到这个岁数,自认待人接物向来游刃有余,兵来便拿将挡,水来便以土掩,这还是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左右为难。

眼看睁眼否认不是,装睡默认也不是,为难到最后,却被沈令蓁善解人意的一句“原来郎君真的睡着了呀”解了围,他便当真一装装到了后半宿。

翌日清早,半夜难眠的两人齐齐醒迟,被蒹葭和白露叫起时偏头瞧见对方,没来由地一阵尴尬。

大眼瞪小眼间,沈令蓁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郎君昨夜睡得好吗?我见你一沾枕就不省人事了。”

霍留行也不计较她这用词,跟着睁眼说瞎话:“嗯,是这样不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