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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脸的黑丑汉讶然的抬起头,上上下下的看着张生,列出一圈儿不周正的黄牙,笑道:“你是觉得我们乡下人蠢吧?”

张生一阵慌乱:“哪能呢。”

“不能?不能你骗我老杨?我跟着你们过去,帮你们把胎补好,你们好家伙,把我一围,填了井我妈都不知道……还路远,路远个屁,就前面半里地的荒地跟前,能有多远?我放的钉子我不知道?”

张生更慌乱了,槽点太多,不知道回哪一句啊,老乡你这么实在真的好吗?

自称老杨的糙脸黑丑汉子突然也回过味了,“咦”的一声,想了想,却是忽的勃然大怒,喊道:“你扎我?”

话音刚落,黑丑汉子就舞起了旱烟杆子,邦邦的敲在房梁挂下来的金属棒上,高喊:“外地人欺负人了,外地人欺负人了……”

只是半分钟时间,又有两名糙脸的黑丑汉子冲了进来,还有一个半大小子在后门口探头探那的,大概是考虑着要不要放消息树。

河东的大山里到处都是革命老区,革命火种从未熄灭,对于强权的抵抗从未停止!

来自北京的文化人,学过英语读大学做过公务员又毅然下海就职于知名外企的张生同志登时就怂了,小声道:“我……我没扎你啊。”

二车司机表情淡然的道:“扎金花的扎,意思是骗人的意思,讹诈的诈。”

学富五车的文化人张生秒懂,高喊:“我没骗人,我没骗你们。我们的车是在后面六七里地的地方被扎的,那边的补胎店关门了,我们才走过来的。”

“跟前一块玉米地的?”

“是,是。”张生哪里知道玉米不玉米的,先点头了再说,面前几位手里可都提着农具呢,他的脸可没大地母亲来的结实。

原始的黑脸糙汉子信了张生的话,点点头,道:“那就是棒槌的地盘了,要不说他是棒槌,连块荒地都不会找,车冲玉米地里了怎么办?糟蹋粮食嘛。”

次生的黑脸糙汉子跟着道:“棒槌人家是聪明,车冲玉米地里了,不是还得赔玉米地的钱?”

“他们家的玉米地?”

“呸,他哪舍得呀,都是放别人家玉米地跟前,到时候拿了钱,补几根玉米棒子就得了,上次怂蛋家被碾了两分地,棒槌就给了人家一簸箕玉米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