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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集中以为他是抹不开面子,忙道:“杨锐,蔡教授是学部委员,就算是商业合同,他也能帮得上忙,你有困难就说出来。”

王永也道:“我们都说,不能流血又流泪,你做出了成果,这是好事,对方也是投资,不要觉得亏欠他们。”

他们觉得杨锐是轻描淡写。科研竞争岂是请客吃饭,看看理查德就知道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是全球前10的大学,在生物方面的排名几近顶峰,但就是这种顶级名校中的教授,亏掉上百万美元以后,也彻底消沉了下去。

对于杨锐这样的年轻人来说,任何资金提供方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限制条例。失败了固然惨不忍睹,有时候胜利了都会惨不忍睹。

好像鸩酒一般的资金提供方案,普通国人尚不了解,在座的教授们又怎么会不了解。

蔡教授再道:“你不要有顾虑,你是我们北大的人,北大不会让你吃亏的。”

“谢谢蔡教授,确实是不错的合作方案,而且现在是成功了,没有后遗症。”杨锐略有些感动。

蔡教授能当着大家的面这样说,确实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虽然在《cell》的论文发表以前,各种难题依旧存在,而北大并没有如此郑重其事的提出来,稍显势利眼,但杨锐却很能理解。

因为在论文发表以前,在研究成功以前,有的人明知道是毒酒,也宁愿喝下去的。

喝下毒酒至少有了资金,至少能破釜沉舟,胜或苟延残喘,败或死得其所,总好过浑浑噩噩的任项目从手缝里溜走。

过去那些年,大部分的中国研究员都不分享研究成功的红利,比如著名的钱学森,造出了原子弹,获得的奖金总额是10元人民币,换言之,研究失败,他的奖金也就少10元而已。也就是进入了80年代以后,科研人员的下海潮,才给研究人员带来了胜利红包。

正因为如此,80年代初期的资本毒药并不受人排斥。

杨锐愿意喝下毒酒,是杨锐自己的事,北大管不着,也没必要管,甚至可以说,杨锐有本事找到毒酒,都是很不容易的事,多少人想找毒酒还找不到呢。

而杨锐现在做出了出人意料的成绩,蔡教授主动递上解药,不仅难得,而且称得上尊重他的选择。

唐集中又仔细问了杨锐有关合同的细节,都被杨锐一一作答,当然,他的版本是参照自己与黄茂等人签署的合同来说的,属于后世略显苛刻,现在略显宽厚的合同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