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扪心自问,人家的活动能力,可是比杨锐小打小闹厉害多了。无论是找印刷厂开机,还是占据汽车站,那都不是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能做到的。

或许,是因为杨锐把试卷当作短期行为,而霍老四等人是认真的在找摇钱树?

他们有多个兄弟要养,花销委实不小,又都是坐过牢的人,有种光棍气质,不像是杨锐如此的谨慎。

得出这种结论,杨锐也颇为无奈。

80年代早期的商业行为,国内根本就没有一个说法,只能说还在观察。换言之,就是做的好的默认,觉得不好的打倒。

由此衍生的危险性,实在让拥有大好前途的年轻人踌躇不前。

像是杨锐这种未来有无数机会的人,又怎舍得下身段,扑入这条试验河,做摸石头的小白鼠?

同时代的成年人,估计比杨锐的畏惧感更甚,除了一无所有无路可走的人,82年的中国,还真难找到有魄力的商业人。

段航更了解市面,沉吟片刻道:“这个扣下来可以,他们要是再派人呢?”

“不能再扣下来了?”杨锐是根据段航的语气问的。他还不太熟悉官二代或官三代的能力,以前的杨锐也是个死读书的料子,哪有做过这种社会实践。

段航摇头,解释说:“你最多扣两三个人,他们就不会派自己人了,到时候,随便在街面上找个人就能过来卖试卷,甚至可以找在校的初中生来卖,到时候你怎么办?继续扣人的话,家长可要找上门来了。就是这只花豹,也不能扣的久了,免得有什么亲戚朋友的闹起来。”

本乡本土有好处也有坏处,很多事儿是藏不住的。

杨锐摸摸下巴,道:“他们盗版我的试卷,不算是犯罪吗?”

“你这个试卷也不是正规出版社出的,要证明盗版就很难,要判刑就更难了。”段航说着顿了一下,拉着杨锐出门,低声道:“霍老四认识城关所的所长,关系还处的挺不错。城关所是咱溪县的第一大所,人多,任务多,权力也大,所长彭祥是三十多年的老公安了,资格老,很受局长赏识,你要搞霍老四,光靠我一个人不行。”

这也就是亲戚关系好,段航才会给杨锐仔细分析,否则的话,他做完面子上的功夫,转身就走,杨锐照样得感谢他。

略作思忖,杨锐还是问道:“那我该找谁?”

“你要是想让霍老四服软,起码得请政法委的陶书记说句话。你要搞霍老四,那必须得县委马书记才行。”段航说的马书记就是正牌的县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