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宠姬她撩完就怂 晏闲 1587 字 2个月前

穆澈一笑:“回殿下,不是看出来,是听出来的,待诏的口音熟耳。”

旁人不解他这一笑,玙郡王却晓得近事,想卓清侯身畔亦有霄音了,笑而未言。

穆澈又问周容川表字,以及他家乡有什么风味特产。

新晋的探花忍不住想,都传说卓清侯为人随和好气,果然不假——回言称草字纳之,又将霄州特色之物说了几样。

闲言少选,玙王往昭德殿去,穆澈便往内中帮忙晒书。

周容川随在其后,一进崇文馆,不由吓了一遭——平日堪比和尚庙的地界,今日里多出许多丽妆粉黛的宫娥,围在半圆的沉檀长案前,仿佛半池深塘中挨挤的肥莲。

小妮子们都说怕人手不够来帮忙的,可都悄拿一双含波眼儿,将那日光金渡之人偷偷瞄着。

这会儿也没人怕日头晒伤面皮了,也不妨灰尘扑脏衣袖了,还有大胆的,敢将鸳鸯绣帕遗在清侯脚边。

穆澈似见惯了,神色容常并不理会,反把探花郎看得咋舌。

那做事的学士郎与穆澈相熟,殊无兢兢畏敬,走来与他说话,很是随意。

铺展将毕时,一个巽官过崇文馆传话,圣上为回京述职的晋王殿下设晚宴,令卓清侯暂莫出宫,于酉正至清晖阁陪席。

穆澈捻着页脚的手指微微一顿,回身道:“知道了。”

晋王风尘仆仆地回来,圣上特为他设宴,便知于运粮一事,圣上并未重责于他。

不重责,数落敲打也是少不得的,帝王术,擅制衡,好比当日人前狠批了玙郡王,今日仍旧召来,安座在自己近侧。

除此二王,倞王自然一同出席,此外便是卓清侯穆澈了。晋王对六弟的座次倒没什么想法,反而席间观察穆澈,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如非此人出头,老贺与他订下的孝敬,这会儿已经全进腰包了吧,他也不必夹着尾巴回来这一趟。至于祾王,他那二哥,呵,此刻或许,已然入主东宫。

而不是缺席宫宴,在王府闭门思过。

他与祾王并非一母,晋王的母妃刘氏在他就藩前已过世。先时,晋王与先太子最为相好,长日结伴读书游戏,无话不谈。后来太子病逝,父皇每每见他,便思及爱子恸心难忍,渐渐的不再召他,日久便冷落下来。

那时晋王不懂,父皇怎会为一往生之子,便对另一个活生生的儿子冷落如斯?那时他的母妃还在,他便去问,当时后宫仍为元德皇后举哀,母妃素鬓上一朵白花,憔悴如她不施粉黛的脸。

母妃只对他说,那是触景伤情,语气里有倦然掩饰的敷衍。

晋王于是更不懂,直至封藩去家,仍不懂。

现在呢,他懂得父皇的心思了吗?晋王抬起微有松驰的脸,看向座上那尊贵无俦之人。

六皇弟位次主座,身上的书卷才调与九五尊威如此迥异。

大皇兄笑而饮酒,那霸道浮扬之气,亦不像父皇。他是负傲的,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为皇室之长、之尊!

至于自己,也不像,远在雍梁贫瘠地的跛子老五,更远得没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