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投罗网

借着朦胧月光,江凭阑看清了那花斑四脚蛇的模样,登时浑身紧绷起来,不过一刹便觉后背淋淋漓漓下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整个人倒是因此清醒了几分。

这种情状,实在不如直接捅她几刀来得痛快。

蛇随时都可能下口,她本就有毒在身,再要被这等堪比生化武器的玩意儿咬着,别说自救,恐怕大罗神仙也留不住她的性命。

不论如何,与之僵持都是死路,若能搏一搏,或许还有生机。

崖壁险地,手脚皆受束缚,她以极轻极缓的动作微微偏过头,将事先藏在左肩衣料下的那片以玄铁特制而成的薄刃咬在了嘴里,与此同时,盘踞在她右上臂的蛇扬起脑袋,眼看就要一口咬下。

毒牙将将入肉,江凭阑心下一狠,精准利落地扭头,往蛇七寸处死命割去。

“哧”一声,蛇的身子被极狠地截断成两半,连着脑袋的那一半顺势落下了悬崖,缠绕在她小臂上的另一半诡异抽搐一阵后渐渐松垮下来。她看一眼蛇身截断处涌出的色泽暗红的血,直觉不好,一抬手将剩下那一半蛇身也甩开了去,而后迅速自锁筋脉,又用嘴撕扯下一截衣袖,单手简易包扎了鲜血狂涌的上臂。

方才使的刀片正是先前偷袭皇甫弋南时叫她不小心割伤了手的那一刃,以此刃锋利程度,截断蛇身的同时自然也免不了触及自己的血肉,更何况情况危急容不得半分手软,方才那一刀,她本就是奔着自伤去的。

上臂的伤口足有半寸深,因与蛇身截断面处同一位置,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蛇血。尽管她作了绝佳的应急处理,不至于被这血毒害了性命,却仍明显感觉到伤口表面由外及里涌起了一股火辣辣的疼,绝非正常刀伤所致。

于她而言时间就是性命,她不再犹豫,强忍着灼痛向崖上攀去。双脚刚落到实地,就听见了三下悠长的击掌声。

对面人瞥一眼她右臂上那道足可称得上狰狞的伤口,“摄政王果真心性过人,对旁人狠,对自己也狠,沈某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