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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远处,蜿蜒的山道上铺满了鲜血淋漓的尸体,也不知历经了一场怎样残酷的厮杀。

弓/弩手们单膝跪地,将手中弓拉成满月,对准了那最后一个活口,也是此行的最后目标。不晓得为何,即便他已是单枪匹马强弩之末,即便他已被团团包围插翅难飞,他们的额角仍因紧张而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这分明是一次精妙到足可令对方猝不及防的行动,可对方却在那个雨夜以八十亲卫护持开道,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吊了他们整个队伍三天三夜,途经一百二十里,还将他们三千弟兄杀得只剩了小半。要不是临时调来了军用兵械,恐怕还要让人越过城关逃回甫京去。

眼下……好歹只差最后一步了。

四下静默,听得见很远的水田里传来的聒噪蛙鸣。马上人朝甫京的方向望了一眼,这一眼望得极深极远,似穿云拨雾而去,一眼过后,他缓缓回头,闭目。

下一瞬,三百箭矢齐发,马上人连闷哼都没有一声,慢慢自马背翻落。

万剑穿心,无幸存之理,靠得最近的刽子手大步上前,将尸体翻过来探了探鼻息,嘴角刚要扯出笑意,忽然眼神一缩。

他近乎颤抖地将指尖探到尸体颈下轻轻碾了碾,一张易容顺势脱落。

一声惊天怒吼刹那间震荡山野:“皇,甫,弋,南——!”

距离县城山道百八十里的密林里,月光照不见的深处,有两匹马正并驾疾驰,马蹄踏过处草伏尘扬。

“主上,对方切断了我们与甫京的联络。”

“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