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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伤要痊愈,毕竟需要一个过程。所以他的汤药,她总是亲自盯着熬,怕下人粗心弄错了步骤。发现天凉了,也立刻叫人提醒他记得添衣。听他咳嗽几声,就紧张地问他需不需要请医士。

有一次,他因伤未好全便站了一夜的岗,熬得晕厥在地,她吓坏了,又顾不得礼数地进了他的卧房。

他醒来后看见她,轻声叹息:“您还记得,您刚来这里时,卑职与您说过什么吗?”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继续说:“卑职和外面的士兵一样,都是逃不脱俗常的普通人,若是喝惯了荔枝膏水,突然有一日喝不到了,也会难受的。”他说着,沉沉闭上了眼,“您还是出去吧,别再关心卑职了。”

她怔在原地,默了默说:“我走了以后,想办法请皇舅舅赦免你,让你也回京去,这样行不行?”

他似乎在笑她天真:“您以为,卑职当真是犯了事才来这里的吗?卑职从未害过太子,圣上也知道卑职无辜。卑职错就错在,拿了这个身份。”

沈令蓁听得鼻子发酸:“不论怎样,你对我有恩,等我回去,我会试着请母亲帮一帮你。”

霍留行就是在她起身离开的时候,再次提起了那个话题,并且直呼她为平等的“你”。

他说:“那你呢?你结束守孝后就要出嫁了,是吗?”

她微微蹙起眉,答:“皇命难违,自当如此。”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

沈令蓁莫名对他这点自嘲的笑意感到心惊,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

他上回问她,有没有想过,她要嫁的人或许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