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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公园。

树木繁茂,草坪一片翠绿,阳光温润,半笼半掩的映着绿地,色彩轻分。另有一座怪石假山,脚下一方池塘,锦鲤逍遥游动。

几个游人或在回廊闲逸,或踱过木桥石路,呈现出一片安静美好的图画。

顾玙和谭崇岱并肩而行,老头那一身道袍装束,不时引来路人张望。他无奈,只好挥袖示意,又往公园深处走去。

俩人之前聊了不少,顾玙看出对方的身体衰竭,但那种环境也不好多提,还想着有机会帮上一帮,谁知对方主动找了过来。

“老道长,我观你气息枯败,游丝飘离。这有几颗丹丸,你每日服半粒,三天一次,或许有所好转。”

他取出葫芦,倒了七八颗丹丸,顿了顿又装回去,直接把葫芦递过。

“不必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已然灯枯油尽,怕是挨不过今年了。”

谭崇岱推过他的手,平静中透着一股凄然,道:“修道人对自己的寿命有一种直觉,我半个月前便有所感,这便是天注定,没办法。”

“您别这么悲观,现在道法百花齐现,活的长久,总有机缘将至。”他劝道。

“机缘……呵呵……机缘……”

谭崇岱沙哑的笑了笑,叹道:“居士啊,我三岁跟着师父修道,三十多岁才小有所成。师父说我天资愚钝,但不要紧,只要刻苦勤奋,终有得道的一天。七十余年来,我从不敢懈怠,勤勤恳恳,可到头来,还比不得住持,比不得守阳二十多年的成就,更别提居士你了。”

“老道长……”

“哎,你让我说完。”

他摆摆手,继续道:“然后我便知,师父的话无非是句宽慰。想想也是啊,如果一味刻苦便能成道,那天下努力人何其多也,不是都能成道了?

我一辈子呆在穹窿山,守着微薄基业,原以为就这么碌碌死去……谁想你们找上门来,其后道门震动,古法复苏,方知恰逢盛世。我清楚自己年岁太大,但也曾以为,这就是我的机缘。